鯊魚【春日裡的寒意】(上)－What is Love？

多年以後再次遇見
我依舊淪陷。

為什麼明明事過境遷人事已非
曾經為你跳動的那顆心也逐漸歸於平靜
卻在與你擦身而過的那一瞬仍能體會到心隱隱作痛的感覺.

為什麼一切都完美的剛剛好
剛剛好令我心碎。

喜歡你，早已成為數不清的往事裡的其中一件
傷口是可以平撫的記憶是可以塵封的
好不容易包紮好的傷口在目送你的背影離開時又這麼突然的撕裂

為什麼我依然這麼清楚的輕易的認出你的背影
為什麼你掠過我身邊我仍舊感到惋惜

與你的擦肩而過是那麼不真實
彷彿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著我我和你已成為無法言語的陌生人再沒有互動只能各走各的路
對我而言你曾不只是陌生人曾不只是朋友而是讓我深深喜歡上的第一人
可如今還不是淪為陌生。

逝去的那些情緒又如同潮水般向我襲捲而來
曾經的點點滴滴竟都已是這麼久以前
我一直以為我夠灑脫灑脫的能再次見到你也不會心痛
可事實是我依然太多情心裡始終都留有你的位置。

明明朝思暮想希望你能出現在夢裡即使只是一個回眸都能令我微笑
但當你真真實實的出現在我眼前只有心痛沒有心動。

椎心刺骨的痛，宛如是在提醒著我，你對我的重要
多少個纏綿的夜晚，我聽著你的心跳安穩入睡

若我能化作一縷輕風，多希望能繾綣在有你的每段時光裡，流連在你的身邊，擱淺在那些不真實的許諾裡；即使只是渺小的塵埃，你從未掛念的存在，都已美好的令我微笑。

煙雨塵世糾纏一紙經年，塵緣散盡飄零一個片段。

以為轟轟烈烈愛過的十年，最終回頭也不過是人生中的一個片段罷了。

我從不後悔遇見你，只後悔沒能早點認清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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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弱的陽光自窗台灑進房內
床上的人兒睜開了眼，剛睡醒的眸子裡還留著對美夢的眷戀，粉嫩的雙頰緋紅，她扁了扁櫻桃小嘴，然後緩緩起身

離開了溫暖的床鋪，一股寒冷向她襲來，她不自覺的瑟瑟發抖。

眸子裡少了方才的柔情，只剩一絲清冷。

從衣櫥裡拿出一件刷毛的灰色高領毛衣，質料柔軟，舒適保暖

整了整毛衣，撫平皺摺，她站在鏡子前打量自己
有些過長的瀏海蓋住了她黯淡的雙眸，眉宇間透露的英氣和犀利也被遮掩
即使穿著不甚貼身的毛衣，卻無法隱藏她玲瓏有致的姣好身材
那張精緻的臉龐上散發著難以言喻的憂鬱，微微蹙起了眉。

及肩的深棕色長髮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她勾起唇角，一個慘淡的微笑；就連看的人都會為她感到心疼的微笑。

頭痛欲裂，她頂著幾近崩潰的情緒慢慢走到皮革沙發旁，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跌進沙發裡

想不起，也記不清昨日自己到底是如何回到家的，那段記憶像是被人刻意抹煞一般，只剩下幾個模糊的片段。
心又在隱隱作痛。

腦海裡只剩下她的背影。

多年以後，你我再次不期而遇，卻猶如初見的邂逅，依舊令人心跳
究竟是我放不下你，走不出屬於你的陰霾；亦或是你始終都未曾離開過我心中？

她輕揉太陽穴，只希望能暫時緩解一下所有不適的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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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降臨，白晝的旭日緩緩下沉，灰藍色的天空裡只留下一輪皎潔明月

秋冬的海邊總是那麼淒涼又傷感，她踏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往沙灘
被寒風包裹，充斥著悲傷和憤然的情緒，她輕輕闔眼，試圖想將自己融入這難耐的情緒中

最後她坐在沙灘上，放任北風蕭蕭擦過自己身旁，雙手抱膝一人聽海
聽著規律的海浪聲一波波襲來，熠熠生輝的星光在自己頭頂閃爍。

然後那個熟悉的身影再度入了她的視線。

她身子一僵，連臉上原本冷峻的表情也無法控制的驚恐起來

眼前那個女人，正是五年前無來由闖進自己心裡，又不帶走一片雲彩離開的人

「湊崎紗夏…」

她聽見自己的低喃伴隨著海浪聲一同瀉出，原以為對方不會聽到，可那人竟回過了頭

天生完美的臉蛋即使未施胭脂，卻仍艷麗；
人兒白皙的肌膚暴露在引人遐想的黑夜中，
那雙勾人的大眼始終沒變過，當初深深吸引自己的便是這清澈水靈的雙眸。

『周、周子瑜？』

那人眼底有一閃而過的驚慌，卻依然故作鎮定的喊了自己的名字
一小撮髮絲隨風飄揚在無邊的黑暗中，明明相隔數公尺，她卻能清易的認出在空氣裡屬於湊崎紗夏的那一絲髮香

「好久不見。」

她將視線自湊崎紗夏身上回到那片靜謐的大海，潮水依舊規律的拍打沙岸，可她心裡卻是狂風暴雨，大浪不停

『子瑜…好久不見…』

湊崎紗夏有些愧疚的垂下眼簾，盯著混著石頭的細沙

明明是一個平凡又美好的夜晚，但籠罩彼此的那個憂鬱氛圍，隨著一波又一波的波浪，將兩人推往那最深的記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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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宛如一個新世紀革命的代名詞；一掃冬日的陰霾，褪去寒冬的冰霜，被徐徐楊柳風換上一層新裝

百花齊放，萬紫千紅，形容美好的名詞套在"春"身上都不為過
一個轉角，一個微不足道的角落
不經意的放慢步調，任憑春風拂過袖口，望著不遠處的櫻隨風搖曳
幾朵粉嫩的花瓣飄落地面，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這樣美好又生機盎然的春，有誰不喜歡呢？
即使是再冰冷的人兒，面對春天的魅力，都會不自覺的沉溺其中
不如夏天的陽光來的炙熱，沒有冬天的寒冷
春暖花開，大概就是形容春天的溫暖恰到好處，連花都不捨得不燦爛綻放吧？

遺落在臉頰兩側的髮絲被微風吹起，她悄悄地勾起唇角
春天又來了呢。
在變幻無常的四季裡，周子瑜最喜歡的就是春天了。
喜歡看著櫻花飄落，喜歡躺在草地上望著湛藍的天空
喜歡牽著那人的手，徜徉在靜謐的廊道。
看著那人綻開笑容，笑成彎月的眼

只要和她在一起一切都可以不在意一切都變得美好
不遠處的廊道，一個女孩興奮的朝周子瑜奔來，微微瞇起的眼角透露出她興奮的情緒，周子瑜微微勾了嘴角，站在原地靜靜等待她的到來

對周子瑜而言，湊崎紗夏是她人生的春天，直到今日想起，都令人心動

『子瑜昂昂昂昂～』

甜膩的嗓音伴隨著嬌豔的人兒，湊崎紗夏衝進周子瑜的懷抱，貪婪的嗅著她身上特有的香氣。嗯，不愧是她的戀人呢。

「紗夏啊…還在學校呢。」

終究是不忍責怪她，有些哀嘆的語氣，卻寵溺的揉揉紗夏的頭，細緻的髮絲滑過手心，周子瑜又輕輕的笑了。嗯，不愧是她的戀人呢。

『有什麼關係嘛，讓所有人知道我們在交往不好嗎？』

懷中的人兒抬眸，柔情似水的瞳孔裡盡是化不開的甜蜜，周子瑜無奈一笑，將她再度摟緊

「好好好，你說的都好，就怕娜璉姐看到我們兩個放閃，會先殺了我們噢。」

『唔，對齁，那我們還是出了校門口再放閃好了』

「有差嗎哈哈哈」

『還是子子想閃給娜璉姐看？也是可以噢，嘻嘻。』

「紗夏歐逆，我真的受不了你呢。」

『哈哈哈，子瑜被我吃的死死的了，真好。』

本就有些甜膩的空氣搭上熱戀中兩人曖昧情愫，周遭的空氣也彷彿是被染上了一層淡粉色。

在校園的一角，誰也沒注意到的地方
似乎有什麼特殊的情感，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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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瑜啊…數學好難昂…』

撒嬌般的語氣劃破了空氣的寧靜，湊崎紗夏望向一旁專注看書的周子瑜，挫敗的宣告自己對數學放棄。

「就算難也要學啊，歐逆。」

周子瑜依然認真的在做筆記，手上緊握著的藍色原子筆寫下一行又一行的註記。

『你那麼聰明，以後賺錢養我好了。』

「……」

周子瑜無奈的搖搖頭，伸手給了身旁的姐姐一個爆栗，繼續手上的工作。

『我不要考大學了啦嗚嗚嗚，我完蛋了嗚嗚』

明明是個姐姐，卻比身旁的妹妹還幼稚。

「歐逆，繼續哭也一樣考不上大學的。」

周子瑜冷靜的撇撇嘴，瞪了身旁的紗夏一眼，眼神中透露著不可違背之意。

『周子瑜!!!你好壞啊!!』

湊崎紗夏雙手托著下巴望向周子瑜，像小狗一般圓圓的大眼正使勁的裝可憐，微微蹙起的眉依然精緻的宛如洋娃娃

周子瑜鐵下心子不打算理她，將眼神轉回原本在閱讀的書籍上。

「那個….」

此時，一個相貌俊秀的男學生朝兩人的方向走來，最後停在了湊崎紗夏面前，雙頰上泛著不知所以的紅暈，他有些結巴的緩緩道出自己的來意

「紗夏學姊，我暗戀你很久了，可以跟我交往嗎！」

不是疑問句結尾，反而是篤定的肯定句。

『噢…』

湊崎紗夏居然遲疑了。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遲疑了呢
明明此時此刻你的愛人，我就安靜的待在你身旁，可你卻對他的告白遲疑了
為什麼不堅決的拒絕他呢，為什麼不舉起我緊握著你的手呢，為什麼不正大光明的宣告我們的關係呢

周子瑜眼底閃過一絲驚慌，隨後焦急的站起身，連桌上的教科書也沒拿，便邁開步伐離開他倆眼前

最後湊崎紗夏到底是如何拒絕那男孩的，亦或是她為何在被告白的那時那刻遲疑了，也無從得知。

在發生這件事的兩天後，周子瑜又如同往常一般的對待湊崎紗夏，嘴角勾起的弧度，眼神裡的那股寵溺，似乎又和過去相差無幾了。

事情一久，也就雲淡風輕了

有些事，總在我們以為它已如同逝去的風箏一般了無蹤跡時，又清晰的浮現眼前

雖然消失，也會在心底留下淡淡的痕跡

若是對平靜的湖面投擲石子，即使最終依舊會歸於平靜，但陣陣漣漪卻是證明湖面曾激起美好水花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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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畢業後，湊崎紗夏猶如人間蒸發一般的失去了聯絡
無論周子瑜如何打電話，回應她的永遠是冰冷的機器女聲
她煞費苦心只希望能見到湊崎紗夏，周遭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心中牽掛的那人身在何處

『子瑜昂昂昂昂♡』

最後，湊崎紗夏美好的身影，甜膩的氣息，只出沒於屬於黑夜的夢境裡

湊崎紗夏走了。
她連同一起帶走的，是周子瑜整個人的靈魂。
是周子瑜那顆曾經可以愛人的心。

有人說初戀是最美好的，是最令人刻骨銘心的
多年後想起，初戀總是有種特殊的魅力，引領風華已逝的人們回憶當初美好的種種
微酸的滋味，在往後的日子裡，反而成為調適身心的一劑預防針，畢竟在朦朧的回憶裡，初戀的那個她，依舊令人心動。

周子瑜也曾經認為自己可以忘了湊崎紗夏，以為湊崎紗夏這個名字能成為年少記憶裡的一個片段，隨著時間的推進，說不定某天想起這個名字，還能瀟灑的微微一笑

可隨著時間越過越久，湊崎紗夏這個名字並沒有隨著身邊的一切事物一同消逝，反而成為周子瑜的青春裡永遠都無法抹滅的證據

為什麼呢，周子瑜不解。

為什麼在望著一片蔚藍大海時會因為她不在身邊而感到惋惜呢？
為什麼在享用著美好餐點時會希望看到她臉上好看的甜美笑容呢？

湊崎紗夏，我可能，中了不能沒有你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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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瑜垂眸，目光落在自己坐著的皮革沙發上

事過境遷，物換星移，一切的一切已不如從前，可你卻依然沒變。

相隔多年再次遇見湊崎紗夏，她依然感到心跳不已
褪去了高中時期的稚氣，歲月只在她臉上留下成熟的氣息
棕色的鬈髮，依然閃閃動人的眼瞳，還有那包覆在緊身衣下的姣好身軀
湊崎紗夏的出現令周子瑜措手不及，當初消失的無影無蹤的那人現在又出現眼前，這要她該如何是好？

周子瑜匪解的望著湊崎紗夏，眼裡是滿滿的疑惑和不諒解
湊崎紗夏避開她那令人感到心慌的視線，逕自低下頭去
海浪一波又一波的拍打沙灘，不停延續，永無停止之時。

『紗夏！』

不遠處有一男子向她倆這邊走來，一邊揮手一邊大聲叫喊她的名字，神采奕奕的樣子讓周子瑜忍不住皺眉。

「唔…你、你不是在酒吧那裡嗎，怎麼過來了？」

湊崎紗夏有些結巴的問道。男人沒有回答，靜靜地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湊崎紗夏肩上，還露出一個極為幸福的笑容。

『怕你會著涼，所以過來找你啊。』

男人笑盈盈的看著湊崎紗夏，像是隻等待稱讚的小狗。

這一切看在周子瑜眼裡，說有多刺眼就有多刺眼。
她和湊崎紗夏的久別重逢，沒有偶像劇情節一般的男女相擁，只有她一人的默默鼻酸
男人嘴角上的笑意，顯示了他和湊崎紗夏有多幸福
那既然如此，自己是不是也該收一收那可笑的一廂情願，好好展開新的人生了呢？
是不是也該忘了這個糾纏她多年的女人，該忘了曾經愛過這女人的一切理由了呢？

畢竟湊崎紗夏她啊，心裡從來就沒有過，我周子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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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頭好痛…」

回憶結束，周子瑜坐在自家沙發上，頭痛欲裂
記得昨晚見過湊崎紗夏後，她到熟悉的酒吧喝了一杯又一杯，最後醉到不省人事

自嘲般的笑了一笑，她突然對自己這樣自我放棄的行為感到厭倦和生氣。
五年了，湊崎紗夏離開至今已經五年了，她每天都在幻想若是有一天能和紗夏重逢，那會是什麼樣的一個畫面
腦海裡重複上演幾千遍的情節，誰知道在現實上映時會那樣的傷人。

說好的放下，說好的不再為她心痛，一切不過是敷衍自己罷了。

『定延姐姐：湊崎紗夏回來了??!!』

手機提示聲將周子瑜喚回現實，她有些不耐的滑開屏幕，多年摯交俞定延的大頭貼赫然出現，湊崎紗夏那四個字在她心裡宛如一根刺，令她顫抖不已

「：你怎麼知道…」

纖纖玉指快速的輸入，最終在按下傳送的那一刻收回了手，周子瑜將手機關機，收到櫃子最底層的角落裡

她在心裡默默承諾，從此以後再不因湊崎紗夏的一舉一動影響心情

從此以後再不因她的一個回眸，深陷於早已消失殆盡的青春年少裡。